浣熊

ColinFarrell/EzraMiller
Gradence forever

【短篇】长睡不醒 二

         没有梦的沉睡是短暂的,Credence醒来后有那么几分钟处于恍惚的状态,视野里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轮廓,只有模糊的色块在他的眼里慢慢变得清晰,他不知道这里是哪,周围有淡淡的药草的苦味,他试着动了动,顺利地翻身坐了起来。 Credence看清自己睡在台子上房间里没有光,他却能分清黑灰的深浅和物体的轮廓。与平常不同的视觉场景让Credence感到很不安,他想到坐在病床边的Graves先生,他在哪里?摸索中Credence发现自己被置于层层帷幕中,掀开厚布他得以看到外面。Credence矮身钻过,顺手牵起一角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大房间里,厚布圈出的空间大概占了房间的一半,剩下被书桌和书柜塞满。Credence小心将帷幕扯下,将自己包裹成一个松弛的蛹,边缘金色的流苏落在Credence的脚背上,带起一阵痒意,他看清之前自己躺的石台,表面雕刻的繁复花纹更像某种异国的文字,黑色的污渍遮盖了部分扭曲的纹路,冷冰冰的石台在充满生活气息的书房里显得很突兀,它让Credence联想到Mary Lou平时深恶痛绝地咒骂的东西。
        不洁,邪恶。
         随记忆一起苏醒的精神上的痛感让Credence下意识地想盖住身体的伤口,却发现皮肤光滑宛如新生,但疼痛仍从皮层下涌起。这里应该是Graves先生的房子,Credence扭开门把,脚下的木地板冰凉,他体内寒意更甚,得赶紧找回自己的衣服。
          Credence醒来的时候Graves就有所察觉,毕竟要忽视那拖沓的脚步声有些困难,Tina还在给他看关于事情处理的报告,Graves的目光落在字行间的空白处,木地板刚打过蜡,他有些担心Credence会摔倒。Graves放下报告,把桌上的报纸叠两叠,将医生被杀害患者尸体失踪作为头条的封面收压至里侧后重新看向自己的下属。 “谁负责这件事?” “Picquery女士亲自负责。” 美国是个年轻的国家,本土的吸血鬼大多在殖民期间产生Graves的血父来自欧洲,位阶极高,连带着他的位阶和能力在纽约也少有能与之并论,Seraphina是怕有人借机闹事,毕竟Graves并不是领主,并且至少在美国,没有其它的家人,Seraphina看中的是他的能力才留下他。 “最近纽约的禁酒令好像执行得很严。”Graves将面前的第三只茶杯倒满,Tina将部分注意力分散到感知上,发现有人正猫身与二楼的护栏后。 “酒庄已经被警方关停,打通还要些时间,听你的指令,‘果汁’已经全部提前撤回老宅。” “调查一下有没有吸血鬼参与酒精相关的黑市交易,这段时期全员戒严。”Seraphina那边,Graves打算见面后再和她说清楚。Seraphina的手下除了Graves皆是能力低下的野生吸血鬼和她本人的血亲,像Graves这样的存在一直被视作威胁,只是他之前孤身一人,和Seraphina交情不浅,所以没人公开针对他。但Credence被转化后一切就不一样了,这会被视为Graves开枝散叶的信号,只要有萌芽,就有想要铲除的手。 Credence站在二楼的护栏后偷偷向下张望,Graves先生有客人,他应该躲进房间里才对,避免自己影响了客人的心情,像在第二塞勒姆时那样,但是这里没有他可以躲藏的地方。 “他就是你的孩子?那个第二塞勒姆的男孩?”Tina轻声询问,由于这个问题已经脱出了公事范围,所以她不免有些小心翼翼,毕竟就算Seraphina是Graves的老朋友两人也没有显得多么亲近。Graves没说话,只是微微抬头看向Credence。 Graves抬头看了一眼成一团猫在护栏后偷看的Credence,男孩一对上他的目光立刻躲出他的视野,猫一样敏感的样子让他唇角松动,露出一丝笑意,见惯上司维持着石像鬼一般冷漠严厉的样子,Tina一时有些悚然。 “我不太喜欢子嗣的说法,但是他现在的确是我唯一的亲人。” Credence虽然不太能理解两人的对话内容,但Credence认为Graves先生应该是他的某位亲戚,这就像是剧院的宣传册上印的内容,只有剧本的一小部分,却也足以窥见幸福美满的结局。 “他过了适应期了吗?你知道,Queenie常常帮助新......” “已经很晚了,这段时间不太太平,就算有Newt在也应该早些回家。”Graves的手指轻轻敲击腕表,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对于吸血鬼来说相当于人类的早上七点,新月正好。Tina的表情从不解迅速变为惊讶,小声而快速地说:“这样对他好吗?他总会知道的。” “像你说的,他需要适应。去吧,你不该让男朋友在别的男人家门口等你那么久。”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虽然急着否认,Tina还是不好意思地用手指理了理耳边的粽发,遮掩不会红起来的耳根,她变成吸血鬼只有几年的时间,还保留有许多人类时的习惯。 Newt看到Graves将她从前门送出来后和Graves相互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他朝Tina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微笑,收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动了动,Tina可见伸出的青绿色的植物干茎,脚步声轻快不少,她不禁有些恼于自己优秀的嗅觉,她已经闻到了淡淡的玫瑰香气,这样就不够惊喜了。 送走Tina后,Graves拿着那杯倒好的“红茶”上了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Credence站在墙边将他临时拆下来遮光用的窗帘将自己裹紧了些,不安地低着头抬眼看他。“我并没有要怪你,刚刚那些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Graves把茶递到Credence面前,“喝吧,然后再去睡一会,你需要多休息。”Credence放松下来,眼前的红茶的颜色似乎过于深沉,他甚至不能看到杯底,但想到刚醒来时的那副景象,他觉得是自己生病导致眼睛出了问题。红茶诡异的香气让Credence感到口干舌燥,Graves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扶着茶杯让他就着喝完。“好些了吗?”Graves伸手替他抹净嘴角,亲密的动作让Credence忍不住朝Graves靠过去感触更多,让那只手顺势抚摸他的面颊,摸到他的脑后,将他纳入Graves的怀中。Credence因这亲密的举动而战栗,Graves的手抚过他的背脊,一下接一下。“好孩子,现在再去睡一会儿,你刚刚才好起来,还太虚弱。”有什么东西从Credence的脑海里划过,他刚抓住尾巴,眼里露出疑惑,Graves先生就将食指压在嘴唇上,示意他安静。“睡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Credence顺从地被他揽着向卧室走去。这是Graves的房间,他知道,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模糊,但他能感觉到Graves先生身上的香味变得更加明显了。 “脱下它吧。” Graves低声的话语宛如具有不可抗力的魔咒,布帘从Credence身上滑落,在即将掉下胯骨时男孩弯曲手指试图挽救最后一点隐私,但Graves牵起一角轻轻拉动,它便从Credence身上全盘脱落,将他苍白瘦弱的躯体暴露无遗,羞耻感让他想要躲藏,他还没来得及抬手遮掩,意识就一点点被抽离,接着眼前陷入一片漆黑。Graves将Credence在床上放好,低下头轻吻他的眉心,烛火的光倾泄满床也没能让Credence苍白的躯体看起来温暖丝毫,似乎有阴影在皮肤下潜藏,身体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瘦骨嶙峋,若不是因沉眠而舒展,必又会畏缩成自卫的姿态。Percival还记得他身上的伤痕,每一条,每一道,随着转化消失不见,但在更深处的灵魂上却难以磨灭。
         Percival拉过毯子盖住Credence的身体,想到要和他坦白吸血鬼的事就感到有些头疼。第二塞勒姆是反吸血鬼的组织,每周都有街头演讲鼓吹人们歼灭藏在人群中的恶魔,吸血鬼各方面来说都很符合恶魔的标准,Graves担心Credence接受不了这些与他宗教信仰相违背,甚至超出常。 一只斑点猫头鹰落在窗台上,带来的是Shaw家族的吸血鬼参与人类黑市帮派间的交易的情报,这种事一向有违吸血鬼默认的小心谨慎的处事原则。Graves不打算在Seraphina的手下待太久,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还在她的保护下时尽可能为自己和Credence去欧洲争取筹码,他给猫头鹰喂了块肉干,就见Tina和Newt朝自家跑来,满脸的慌张。 门垫上的魔法使得大门只对吸血鬼开放,Newt被挡在了外面,连带着Tina也不愿离他太远进到客厅里去。“我和Newt本来是要去一家小餐馆的,路上看到有吸血鬼被杀了,尸体就在大街上,不少人围观,最后被人类警察带走了。”Tina不安地搅动衣角,目光有些躲闪。 “还有什么?” “我们在路上看到了寻人启事。”Tina握紧了双手。 “Credence的?” “不,是第二塞勒姆的孩子,Modesty Barebone,Credence的妹妹。” “吸血鬼没有尸体,死后化作灰烬,他还没死。调查一下。被捉走的是谁,但是别轻易出手,这件事应该由他们家族自己解决。”Graves对此感到有些厌烦,他迫切地想带Credence去欧洲,远离这些混乱,“至于那孩子的失踪,Credence在警局的备案应该是因病死亡,应该不会牵扯到他头上来。另外我需要你们保密Credence醒来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人联系起来会给他造成很多压力,Tina,你知道吸血鬼的适应期有多难熬,尤其是对于他来说。”Graves知道Tina对Credence有一种微妙的同情,和她儿时失去父母有
         送走两人后Graves重新回到卧室,Credence安静地躺在他的床上,吸血鬼能在黑暗中视物,但Graves选择留着灯,让灯光给Credence罩上一层温暖的鹅黄,软和男孩因瘦削而锋利的线条。这次的麻烦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一只重伤的吸血鬼正被拘禁在警察局里,Graves可以预想这是多大的威胁,于是他到书房去纯白的信纸的边上有一点焦黑的痕迹,Graves将其翻过来,死亡圣器的符号印于信纸上,一个隐形的三角,一个逆死回生的圆,一条截断性命的竖线。
        “想我了吗?” Graves的脑海里响起Gellert Grindelwald的声音,有如蛇蝎叮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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