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熊

ColinFarrell/EzraMiller
Gradence forever

【短篇】食欲 二

        马库斯放慢速度,前面是个下坡,接着沿河一直跑就能到达他住的酒店。他于三天前到达法国,这三天里他不断变换晨跑的路线,穿梭在街头巷尾,发现了不少隐秘但确有挖掘价值的小餐馆。那些他们从不外传的来自家乡或者祖母的私人配方总能带来惊喜,香味像是诱饵,而马库斯享受主动上钩的乐趣。回到酒店的房间,马库斯脱下汗湿的衣服。昨晚上和他共度春宵的女孩已经走了,但她留下的抓痕还在,布料擦过时一阵刺痛,马库斯在镜子前转过身,皱眉看着那两道横过肩胛骨的伤,想起留下它的金发碧眼的女孩,心里升腾起不舒服的感觉。他闭上眼睛,将额头抵着冰凉的墙面,将把手扭向冷水的那边,早在昨晚上的发泄后他就立刻洗了澡,用香皂把那些液体和气味一并洗刷掉。如果不这么做,罪恶感会小力地撕扯他,让他难受。冷水浇淋着脖颈和后背,平息了发烫的伤口,但因为运动而充血勃起的下半身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他握住自己,脑海里模模糊糊浮现起一双充盈着水光的蓝眼睛,将他惊醒。马库斯只好在这种状态下将裤子套上,开始今天的工作。电脑上是列好的餐馆清单极其用餐后对应的评价,此时只剩最后一个还空着。食神餐厅,法国老一些的餐馆里十个有八个叫这个名字,如果不是它的甜品小有名气,马库斯也许在第一印象就刷掉它了。这时候美食评论家的工作性质就体现了出来,他对甜食的厌恶被当作一种高度的挑剔,所有的甜点师都知道他极其难以取悦。

       马库斯穿上他的大衣,这件为了对付老家底特律多雨天气而常伴马库斯的大衣被报纸记者们当成他的标志,足够让他路过的所有餐厅风声鹤唳。在去欺负那位甜点师前马库斯还有事要做。他在巴黎有一场小型画展,展览的作品里有一件是错运的,他发现后当晚就坐上了去法国的飞机,结果比展品提前了四天到。那幅画不能让别人看见,尤其是替他负责操办画展的诺丝。还未经开封的画作都由牛皮纸包着,那幅画是马库斯高中时所作,完成后没过没多久就被他封存了起来,包装明显更为老旧,四角磨损严重,马库斯没花太多时间久找到了它。他将画拿起,眼前浮现出画作的内容,隔着牛皮纸,画布上颜料起伏摸起来像是坚硬丑陋的疮疤,马库斯的手颤抖着从画面上抚过,确认画的内容,手指勾勒出的形迹是一张人的面孔,他的一道旧伤,连卡尔都不曾看过。没人知道有个十五岁的男孩死于这里,在他刻刀般的画笔下支离破碎。

        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感。确认后,马库斯将它带回了酒店的房间。 晚饭时间订在七点左右,天黑后巴黎的情调才像酒香一样发散出来。马库斯漫步走过早上途径的小道,间或收获过路女孩的甜美笑容,想着收放在房间里的那具尸体,他的心情始终无法明快。他比预定时间早了十分钟到,不出所料地看见铁塔一样高的黑人服务员露出如临大敌的神色。马库斯从容地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服务员立刻递上菜单。他没花多久就点好了菜,烤羊排佐以淡菜,配上他们自酿的葡萄酒,餐后甜点是颇受英法厨师争议的法式烤布蕾。再普通不过的菜色,他是冲着甜点去的。菜只花了十分钟就上桌,烤羊排的火候掌握得很好,色泽也很漂亮,马库斯在滋滋的冒油声中切下一块带血的羊排送进嘴里,口感过嫩,缺乏香气。马库斯又尝了一口葡萄酒,香味不够浓厚,口感偏酸,且过烈了。总体来说,只能算是中等。最后的甜品被端上,马库斯看着陶瓷杯中的甜品,卷了一下舌头。他的心情并不好,脑里的打字机啪嗒作响,时刻准备抨击。

        法式烤布蕾装在陶瓷烤杯里端了上来,表面的焦糖烤得很用心,色泽由中心的浅棕色向外发散变淡形成光晕一样的效果,马库斯用勺子将它轻轻敲碎,露出下面乳黄色的内陷。马库斯拨开对他来说太过甜的焦糖,仅仅舀了一个勺尖送入口内。蛋奶除了香草应该还加了别的茶叶,奶油过腻的口感和甜味被稀释,成为一种单纯又温柔的触觉。这种甜味对马库斯来说正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却绝对满足不了饭后甜点会点法式烤布蕾的顾客对甜度的需求。要么是厨师不小心做砸了,要么是他熟知自己的口味。 马库斯心里隐隐有预感,他知道自己应该沉稳些,理性些。“我想见见做甜点的厨师。”马库斯看向站在一旁的服务员。

        三个小时候,就算维持着小口浅尝的速度,马库斯也在酒瓶见底后才目送走最后一位顾客。卢瑟——那位铁塔一样的服务员向他走了过来,示意他和自己到后厨去。马库斯有些紧张,他等得太久,不只是这吊着他的几个小时,还有八年时间。 赛门站在灶台旁边,表情有些局促。马库斯对他最后的直观印象来自于几年前他脸书上发的照片。现在的赛门要比照片里更高瘦些,丝毫没了当年马库斯暗暗下定决心要保护的小男孩的样子,显得很不真切。马库斯和他对视着,谁都没有上前一步。他们在三个多小时前就知道是彼此,此刻看着已经大变样的对方才直观地认识到到这么多年来两人之间的疏远。"赛门。"马库斯叫他的名字,朝他张开双臂,惊喜之情控制得恰到好处,却在心里激起千万重回音。他只需装出普通朋友会显露出来的那样,这他在十五岁时就已经擅长。他感觉到赛门也回抱了他,并且逐渐收紧,施加的力道让马库斯感到安心。“我想你。”鼻尖奶油的香味让马库斯有了变相坦诚的底气。“我也想你,马库斯。”赛门的声音轻得宛若耳语,让马库斯琢磨不透这其中含有的深意。两人让怀抱刚充满便分开,看着对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话题。一声轻咳打断了他们。卡拉和卢瑟已经换好了衣服,此时正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爱丽丝还在家里等我们。”卡拉朝赛门笑了笑,她和卢瑟有小孩要照顾,所以一般都是赛门负责善后,看来今天他还会多一个帮手。"没问题,你们先走吧。"赛门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再次把目光投向马库斯,他已经挽起袖子扭开了水龙头。有了马库斯帮忙,善后工作做的很快。赛门掏出电动车的钥匙正打算问马库斯要不要他送他回去,就已经发现马库斯站在了他的电动车旁边。

          十分钟后,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挤在一辆电动车上,按着喝醉了的马库斯胡乱指的方向总算开上了沿着塞纳河的大道。马库斯坐在后座上,不自觉靠近了些,赛门身上有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简直像是做梦一样。赛门稍稍偏过头看着他,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扫着,嘴唇微微开启,像是犹豫着要不要送上一个吻。马库斯靠了过去,闭上眼睛,却等来了一巴掌。"不好意思,"赛门连忙道歉,"别睡着,马库斯,不然会摔下去。"

           "好的,不会了。"
        
ps:算是个蓄力章节,之后应该会有很多车和糖,毕竟是正经的谈恋爱文,不会有什么大起大落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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